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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清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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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清明節

“和人最基本的交流就是遞煙打招呼。”父親侃侃而談,似乎在這方面頗有建樹。

“兒子,記得要給師傅們散煙。你到那工作要和人交流呢,不然人家不要,再上哪去找這麽好的工作。我愁死了,你這樣下去該怎麽辦。”母親皺著眉頭,滿臉憂愁道。

“你看,我現在上班也和人說話,不說話就無法在社會上生存下去。”她緩慢地說下去,我躺在床上,一直看著手機,不想搭理他們。

星期五的安全教育,一群人緊挨著坐在一起,一排桌椅上全是人,看上去很擠。大門被關上了,外面的工人開始了制造噪音的工程。我們在集裝箱裏聆聽已經開始了的演講。

身邊坐著的人穿著工作服,我也一樣,但當班組長開始念安全事故、工作隱患等的報告,眾人全是心不在焉的狀態,每個人的臉上像霜打了的茄子,面無表情。

當演講還在繼續,有人忍不住刷視頻,聲音很小,但不影響有人正在激動的演講著。後來旁邊傳來陣陣嗤笑聲。還有人不停變換坐姿,翹著二郎腿……

李經理在中途走了進來,他說了昨天差點發生的事故隱患。總之說了很多,這引起了許多人的討論。

我一直都保持一種狀態,和早上的晨會一樣,默不作聲,視線總是看著一個地方,要麽是地面,要麽是大門。

這樣沈默的家夥和周圍的人不在一個世界裏,看不去是那麽格格不入,在完全處於被孤立的時間裏,顯然再怎麽熱烈的爭論不休的話題也無法勾起他的興趣。

在工作的時間裏,我覺得自己是不必要的人。所有的工作有人幫忙,代替我做了。另一個人和我是一樣的工作,幫我也是幫他自己。

更何況我也得到了允許,是另一人讓我不用做事,他覺得我是個懶蟲,而且粗心,不能夠聽從他的命令,還威脅我非做就只能攆我走了。

既然如此,我也樂在清閑。但李經理已經有要攆我走的意思了。他給父親說了我存在的問題——不和他人交流。

說明了我的不足之處,不改就趁早離開這裏,到其他地方找工作。言外之意就是這個意思,父母毫不猶豫向我施壓。

他們希望我一直工作,一直賺錢,因為家裏不養閑人,這個家庭生活下去需要錢,而不是整天在家吃喝玩樂的人。

明明是這樣,父母花錢依舊大手大腳,每頓飯菜都有肉。因為我也有賺錢的能力,所以他們花錢的速度甚至更快了。

在面臨被炒魷魚的下場,我心裏不為所動。這的確是個好工作,不用我賣力搬磚了。

但我卻覺得這樣的工作即使不幹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能是源自於心底的懶惰,但無意義的浪費每一天的時間真的讓人絕望。工作的每天壓榨思考時間,在不停的看著周圍殘酷的現實以及自己不停邁動麻木疲憊不堪的雙腿。

在騎車時一只飛蟲飛進眼裏,我死死閉上眼,感覺到了異物感在眼眶裏移動,淚水很快就濕潤了它。火熱的眸子冒出滾燙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伸手一摸,潔白豆大的淚珠出現在眼前。

急忙打開茶杯,想沖洗掉眼睛裏的異物。但端著杯子卻怎麽也下不去手。我很怕水,而且眼睛進水也不好受,更何況還是熱水。

所以我也不會游泳,也不可能學得會,在水裏我是那種只會死死把眼睛閉上的人。

又去廁所看了鏡中自己的眼裏,有一道細長的血絲印刻在瞳孔和眼白上,格外醒目。

回憶起人生中留下印象深刻的事情,不由苦笑一聲,我經歷過的不少都寫下來了。它已另一種方式陪伴著我。

嗯,當我看到那些文字,不僅觸動心弦,還感慨萬千。正因為那些事都做到了才頗感不易,現在回想努力的每一天,也有能讓我喜悅的事和一些過去遇到的人。

直到現在有些懷念那時的生活了。還有那個傻乎乎的自己,做事不動腦筋,總是一意孤行,哪怕過得再孤單寂寞、做再不可理喻的事,只埋怨自己是個大傻瓜。

死者,生者,差別並不大。生者遲早會步入死者的後塵。

人生的精彩之處我猜就是愉快的玩耍、度過這快樂的時光吧。在牢獄裏的人應該很難體會到了,我以後要是坐牢第一件事就想要自殺。

不過我連讓水沖洗眼睛這件小事都做不到,自殺能成功的幾率等於不可能。以前嘗試了多次,勇氣太難得。

清明節我不想回老家,以後也不想再回老家了。這是屬於我的自由,由我決定也是理所當所的了。

但有時事事總不會讓我如意,一定會有人阻撓的。父母就是這樣的人,但他們怎麽做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我的壽命也很長。周圍的人其實都是過客,我不接觸,那這些人就會隨著時間迎來死亡。到那時,人們會掃墓、擺宴、舉行葬禮、請和尚或道士做法、送葬游行、花一筆不菲的費用購置棺材、焚屍、精心挑選墓地,骨灰下葬。

簡直是又浪費時間和財力的行為。家人死亡後,不舉行葬禮、宴請四方親戚就是不孝子,這樣的言論會化作一頂帽子戴在你頭上。

人死了就死了,為了名聲回家戴孝祭祖只是圖個安慰,至於買棺材和酒宴大可不必。死後的人,意識在世界也就永遠消失了。不會輪回、不會轉生、不會覆活再出現在你的眼前,所以做那樣的事情毫無意義。

中國幾千年以前的傳統節日習俗那是前人定下的,後人也可以定下新的,當然也可以不遵守。

我不是羊,沒必要跟著其他羊走。羊群效應會讓人不自覺地認同別人,跟著他走。

不知不覺就到清明了。我還記得上個清明正好是退學的光景。這麽快就過去一年了,仔細回想當初在校時光可真折磨自己。不退學的話也都不曉得還能不能活著。

職校生活也就那樣了。一群被放養的羊兒盡情享受生活,直到畢業。我上了職校算白白浪費了四年時光,到頭來什麽都沒學到,學費和住宿、夥食等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卻交了不少。

其實職業學校根本就沒存在的必要。中專和大專的學歷你從初中畢業就有能力取得了。畢竟職校六年不設置那麽長的時間畢業,怎麽收每年層層增長的學費呢。

從學生時代結束,我解鎖了新地圖——船廠。我在這裏成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現在我將以游戲的形式開始寫作了。這是某個人評價我的書,他給出的建議以及模板,現在才想起來,先嘗試一下。

今天的天氣較為炎熱,從早上八點開始,我就不停的獲取水分。只不過杯子裏的水很快就喝光了,又去飲水機打了好幾次的水,花費了不少體力值。

九點鐘,我開始略顯疲態。力不從心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工作就是跟車、掛旗子和收旗子。體力值似乎已經見底,但還撐得住。體力-50

十點鐘,車子停下來了。我終於可以避會正午時分的烈陽了。期間,我把車停在一處陰影,百無聊賴,聽著音樂倚在車上。這樣會比較好受一點。體力+20

休息期間,有人來找我交流。父親和他商量過我的事情,但世界上沒有好人,他現在問話一定另有所圖。

至於物品欄上的一包煙是父親給的,我也不打算給他,雖然爸媽在我上班前說過分給其他人,但我認為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並非只有毒品交易可以締造。

一不小心想太多,先說下他問了我什麽。無非就是帶著淺顯易懂的目的接近我而已。

“你現在會開那輛車嗎?”

這個身材高大又胖乎乎、戴著眼鏡的肥男指的是分段車,我音樂在他接近我之前關掉了,自己可沒有和別人共享的習慣。

“會。”

“你中午有錢吃飯嗎?”

“有。”我嘴上這麽說,但心裏卻想的是,就算不吃午飯也不會餓死。

“廠裏每個月會打400塊錢的飯卡你有啊?”

“沒。”

“你爸有呢。不過你爸為什麽讓你來重工企業啊,你去其他廠不好嗎?”

我沒回答他,心裏卻回覆,這個廠離家近。

“聽你爸說你姐姐上大學了,是在哪上啊?”

“不知道。”

“那你姐姐多少歲?”

“不知道。”我又打開了音樂,和他聊天還不如聽音樂有意思。

“全都不知道啊,你這樣和別人交流成問題。你還知道你姐姐叫什麽?”

“不知道。”

“你和姐姐關系不好?”

“差不多。”

“嘿…呵呵。”他怪笑了一聲,看向別處離開了。

我又陷入了無聊深淵裏,但音樂一直在響,縈繞心間久久不散。精神值-10

中午時候到了。我在下班前被別人吩咐把所有旗子全部收起來,放到駕駛室裏。

乖乖聽話照做之後這具軀體更累了。體力值-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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